旁边的哥们伸手去拿男同学的手机：“刚才没看仔细，我再看看，这女的我感觉有点眼熟，没准我认识。”

男同学听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夺回自己手机，另一只手拿起酒杯说：“大家难得见面，今天不聊女人。”

然而，事实证明，想不聊女人是不可能的。

大家先围绕多年不见的黄茵聊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极有默契地将话题转移到樊青雨身上。

这个问樊青雨：“樊美女现在在哪高就？”

那个问樊青雨：“樊美女现在还单身？”

a问樊青雨：“你这香水味真特别，什么牌子的？”

问樊青雨：“你这衣服是香奈儿的吧？”

c看着樊青雨的包说：“我也喜欢这款2。55……去看了好几次，没舍得买。”

看着樊青雨的手链说：“衣服这东西，最重要还是适合自己。”

面对一连串问题，樊青雨礼貌地回答着，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字不说。大家几年见一次面，天南海北的，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用不着掏心掏肺。

渐渐的，话题就从樊青雨身上转移走了。

两个在大学教书的男生特别有共同话题。

一个说：“我最近听了一副对联，挺有感触……史亦尝考，文亦尝校，答辩近了，犹思几度改论稿；家总要成，钱总要挣，奔走红尘，莫忘曾经是书生。”

另一个接过话说：“书生？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书生。美国高校录取研究生本来主要看ge，结果现在多了一项潜规则——中国人例外。美国高校正在逐渐弱化中国申请人ge分数的重要性。不得不说咱们国家教育出来的孩子太特么会考试了，普遍超高的ge成绩把美国人都吓尿了。”

一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女同学忽然说：“为什么一定要出国？在国内考个公务员多安稳？我前阵子看过国家人事部门做的一个统计，咱们国家公务员的被辞退率约为0。05%，全世界哪儿还有这么铁的饭碗？”

坐在黄茵旁边一脸浓妆的女生听了说：“什么ge，什么考公务员，啥都不如嫁个好老公。看看黄茵，看看小美，看看小鹿……哎，老娘我第一次嫁人时脑子浑，找了个除了长的帅一事无成的。第二次时眼睛瞎，没看出他那些钱都是借的。这第三次，一定得好好看清楚了再嫁。说起来，还是黄茵这样和大学时认识的男朋友结婚靠谱点，社会上的男人，全特么不靠谱。”

“靠谱？”丁姓宝马男面带感慨地说：“你们还记得当年咱系三班那对神仙眷侣吗？”

三班？神仙眷侣？

两个关键词一出，立刻有人反应过来：“记得，他俩当年老浪漫了，听说毕业后结婚了。

另一个说：“我也记得，女的好像姓史，男的姓什么……忘了。”

丁姓宝马男补充说：“女的姓史，男的姓艾，当年这哥们还写了一首诗，叫什么《爱在美时》（艾在美史），贴在学院公告栏上。”

宝马男说到这儿，一个女生插话说：“对，我记得刚开始注册那会，这俩人名都叫‘艾在美史’，后来在咱们这届毕业生的大群里，还见过这个名呢，老丁你怎么想起说他俩了？”

丁姓宝马男喝了一大口酒，放下杯说：“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俩死了，一家子都死了，春节时候的事儿。”

死了？

黄茵很意外地问：“怎么死的？事故？”

丁姓宝马男晃着脑袋说：“本来不想说，算了，还是说吧……简单说就是男的婚后出差，感染了艾滋，不知情的情况下，传染给了妻子，没过多久女的怀孕了，去医院检查，就查出来了。春节的时候，这女的偷偷在汤里放了东西，加上公公婆婆一共四口，全没抢救过来。”

大家正唏嘘着，黄茵忽然看着樊青雨说：“青雨，我看你一直没喝酒，一会儿你送我回酒店吧。”

黄茵话音落下，饭桌前一下安静了。

好几个人猛地想起：之前几次聚会，樊青雨开的是一辆蓝色奥拓。

……

……

奥拓……

香奈儿……

她那一个包就能买一辆奥拓了吧？

这是突然发财了？

难道她前两年炒股赚到了？

一个女生一边夹菜一边说：“黄茵你们三个人，青雨的车……坐不下吧？”

另一个说：“你知道青雨开什么车来的就说坐不下。”

一个男生有点看不过去了，插话说：“我顺路，要不我送黄茵吧。”

黄茵听了，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微笑地看着樊青雨。

画着浓妆张罗要三婚的女生说：“青雨这实力，肯定早换车了，我进门时看见楼下停着一辆宝马530，是老丁的还是青雨的？”

丁姓宝马男搓着手，讪讪地说：“我开的是3系。”

现场气氛立刻变得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樊青雨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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