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就着黑夜看着他。

他眼睛里泛着红血丝，叹口气，“放我下来。”

阙云丞倒也乖乖听话把她放回地上。

苏漾无奈，拉着他的手往家走，“只许这一次啊，你以后不能再等在门口。”

她怎么忍心……

阙云丞侧头打量她，脸上的笑带着夏季才有的炙热，“心疼我啊？”

“你闭嘴。”苏漾瞪他。

进了门，她小声说：“他们都睡了，小点声啊。”

明明是登了记的，正大光明的夫妻俩，此时却跟做贼似的，换了鞋蹑手蹑脚上楼。

进卧室之前，阙云丞还记得要消毒。

一天没见而已了，阙云丞心里难受得紧，顾不得去洗澡，先奔着婴儿床里的两个心头肉去了。

他弯腰在那看着就不动了。

“不睡觉？”苏漾问。

“你说这要是有个女儿多好啊，肯定跟你一模一样。”阙云丞随口道。

而苏漾也是随口道：“可别了，已经有个一模一样的了。”

话落，两个人齐齐一愣，仿佛都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人和事。

阙云丞跟没事人似的给两个孩子盖了盖小被子，然后一言不发的进浴室去洗澡。

听着那流水声，苏漾靠在床上失神。

她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过她并没有要挤兑阙云丞的意思，只是真的随口一说而已。

那样不太好的事，提起来只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不至于蠢到故意去提。

只等阙云丞洗完澡出来，坐到床上的时候，就感觉腰被抱住了。

他一愣，捏着浴巾回头。

女人抱着他，将脸也贴在了他的背上，“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刚刚不是……”

阙云丞接着擦头发。

见他不吭声，苏漾心里咯噔一下，猜想他这应该是真的生气了。

苏漾挪动着身子凑过去，歪着头，软声跟他道歉：“老公？我错了，我就是顺口一说，没有怪你，你别气啊，你……”

话没等说完，她就听见了一声憋不住的笑。

她眨眨眼，一把扯下男人手里的浴巾，便看见阙云丞抿唇笑得不得了。

这一刻，她心里松了口气。

“你……”苏漾咬了咬牙，可下一秒，竟也跟着笑了起来。

身子忽然被人抱住，阙云丞抵着她的额头，用气音道：“我不会跟你生气的，你到什么时候都不需要跟我道歉，我了解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你要真的是想拿这件事挤兑我，你也不会原谅我，再者说即便你真的是想挖苦我，那也是应该的。”

说完他亲了她一下嘴角，继续擦头发。

苏漾用手撑着头，侧躺着看他擦，“我挤兑你，你不生气？”

一旦她那样做了，哪怕阙云丞能理解，可两个人的心也会渐行渐远吧？

阙云丞放下浴巾，透过昏黄的床头灯与她对视，“老婆，错了就是错了，无论接受怎样的惩罚和待遇都是应该的，我不怕面对这件事，反而我怕的是你不敢面对这件事，如果你绝口不提，我会觉得你是还没有忘记。”

所以刚刚他在听见苏漾说了那么一句话，他心里竟然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

人只有在面对放不下的执念时，才会不敢提起。

沉静了几秒钟，苏漾不由得鼓了鼓掌，由衷地说：“阙先生，你可真会说啊。”

这个口才，棒极了。

阙云丞颇为严肃，“这叫真情实感。”

她笑着翻了个身，把地方腾给他，“快睡觉。”

灯光一灭，苏漾的心瞬间就踏实了，她似乎已经习惯身边有了这么一个他。

阙云丞从身后搂着她，闻了闻她的发香，长舒一口气，“还是有你在我才睡得着。”

而这句话，也是苏漾想说的。

她在黑暗中笑了，“睡吧。”

就在苏漾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他问：“你当初真的决意跟我离婚吗？”

苏漾眼皮微颤，再次想起那件事，她的心已经平静了不少，“嗯。”

说完，她反问：“如果我真的跟你离婚，你怎么办？”

“抢啊。”

苏漾没大懂，“抢什么？”

“抢你，把你掳回家来。”

她嘲笑，“犯法懂不懂？”

“我跟你说过的。”他声音逐渐放松沙哑，“有些时候，人会知法犯法。”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失去自由又怎么样？

这句话他没来得及说出来就睡着了。

而苏漾因为这句话失神了好久。

-

清晨。

苏漾睡得晚，但觉轻，这会儿只觉得人还在梦里就感觉房间里有动静，她被迫睁开眼。

“你干嘛呢？”

正在弯腰亲两个儿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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