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云野那句俄语是这种意思，不由笑了下。

趁云野不在，苏絮问了不少梅耶罗夫有关云野的事，偶尔伴着阿吉弄出的哗啦水声。

“我认识他二十年了，他一直都是这样，似乎永远不会变。”梅耶罗夫说，“我们只有每年的这个时候会见面联系，喝喝酒聊聊天，天亮之后离开，明年再见，期间不会联系。”

“但我得承认，他是我的朋友，特别的朋友。”

“可这位特别的朋友一直都很孤独，没有人能理解他。”

他强大，怪异，奇特，有超能力，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云野行走世间，活在生命的禁区，是万兽之王，但他无法融入任何一个物种里，是人类的姿态却也非人，没有自己的同伴，家族。

是特别的，也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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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云野没离开多久就回来了。

走近苏絮时, 她看见云野衣袖上沾染了点血迹。

看来这一趟的过程不太愉快。

“她该回去了。”云野说，“你自己玩。”

梅耶罗夫点了点头, 阿吉从水里冒头, 鼻子喷出水花，给两人送行。

竹筏离船, 远行一段距离后，云野回头朝梅耶罗夫看去说：“少喝点酒。”

梅耶罗夫笑了笑。

回到芦苇荡, 萤火还在。

苏絮却忧心忡忡, 无心欣赏。

“回去吧。”云野说完，见苏絮抬首看自己, 神色幽幽, 他挑眉问, “怎么？”

看她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云野又问：“他欺负你了？”

苏絮摇头，指了指他的衣袖，“你受伤了吗？”

“犀牛的。”云野说, “我哪有那么容易受伤。”

只有他伤别人的份。

苏絮放下心来，却还是欲言又止。

云野无奈道：“还有什么问题？”

苏絮：“你之前明明说过，你说你会老的。”

云野：“……”

听她话里的委屈忧愁，云野愣了下, 俯身看她, “我是说过。”

“那梅耶罗夫为什么会说你二十年都没变化？你看他脸上都有皱纹了！”苏絮可怜巴巴道，“你要是永远青春不老的话，那、那我……”

云野眼里划过笑意, 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点意味深长，“那你就怎么？”

苏絮愤愤道：“那我就难过死了！”

看苏絮气鼓鼓的样子，云野啧了声，没好气地屈指弹了下她额头，“你信他还是信我？我说会老就会老，别人说句没变你就信不会了？我才难过死了。”

“我就是没全信才会问你。”苏絮捂着额头说，“因为他说你二十年都这样……”

“别说二十年，就算三十年四十年，在他眼里我都不会变。”云野淡声说，“更别提他眼里的我跟你现在看见的我根本不是同一个。”

“在梅耶罗夫眼里我还是个俄罗斯人。”

苏絮：“……”

“这是为什么？”苏絮懵逼脸看他。

云野：“障眼法而已，很简单。”

听到很简单三个字，苏絮感觉自己吃了一万吨柠檬。

“你在他眼里也不一样，防止麻烦。”云野解释道，“每年就见这一次，平时都不会联系。当初还小，力量不稳定，也不太了解人类，为了保护自己，就变了点小戏法。”

一开始他是没有理会梅耶罗夫的，只觉得这男人运气好。

可后来他从别的动物那里得知，梅耶罗夫每年都会来找多兰，但有时候找不到它，就会在绿洲徘徊许久。

那时候的云野对人类还有些好奇心，又见梅耶罗夫如此真诚，就满足了他想要见到多兰的愿望。

也因此和梅耶罗夫熟悉起来。

哪怕一年只有一晚上的时间，但他们相处的很不错。梅耶罗夫眼中的云野始终是一个年轻的俄罗斯青年，性格却从以前的较为活泼，变得越发沉稳。

他自己也有极大的变化。

从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士兵变成了每天喝茶聊天巡山的普通人。

云野说：“他是个好人。”

梅耶罗夫对云野来说，是披上□□后另一个自己的朋友。

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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