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烟就这么光着身子，大大方方地站在齐宣面前，没有任何羞怯神态。

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甚至都不知是多少次了。

“法力真的失效了。”

就连齐宣都没太大反应，只是低下头，感受着体内凝滞的法力，微微皱眉。

南宫烟穿的黑金流云裙，一直都是由他的阴阳法力所化，现在他的法力失效，这件法力凝聚的衣裙自然也随之散去。

“穿我的吧。”

齐宣脱去身上的白色外衫，披在了南宫烟的娇躯上面，“知道你不喜欢穿白衣，将就将就。”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一直神色如常，既无非礼勿视的避讳，也无窥见女子娇躯的火热视线。

“齐宣……”

南宫烟见他这副姿态，却是忽然问道：“话说你有当我是女人吗？”

“嗯？”

齐宣一愣，“什么？”

“你有拿我当女人看过吗？”

南宫烟认真地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然而齐宣看着此女的这对金瞳，就忍不住想起对方还是一个没头没尾，没手没脚的金色“小猪”的时期。

“你不一定要做人族啊。”

齐宣笑了笑，“你是一个生命，而人族，仅仅是诸天万界无数生命的其中一种而已，生命的形态是多姿多彩，各式各样的，为什么非得做人？”

他一直都拿南宫烟当活生生的生命看，但确实从没把对方当成一个人族。

因为南宫烟确实也压根就不是人族啊。

“那如果……”

南宫烟怔怔地望着齐宣，一对丹凤金瞳之中，似有些许异彩划过。

“嗯？”

齐宣疑惑地看着她。

“如果……”

南宫烟忽然开始闪躲起齐宣的视线，低下头，声若蚊蝇，脸上好像有些许红晕升起，犹如两片极美的晚霞。

‘如果我就是想做一个女人呢？’

南宫烟真的很想很想在齐宣面前把这句话说出来。

但事实上。

她到头来也只是在心里说了这么一句而已。

真正说出口的，也只有那“如果”二字而已。

“如果什么？”

齐宣见她支支吾吾半天，不免有些疑惑。

“没什么。”

南宫烟抬起头来，视线闪躲着，佯装镇定。

“等等！”

她猛然看向齐宣，惊道：“你不会对我用万念通了吧？”

“没。”

齐宣轻轻摇头，“我无缘无故对你用那个干什么，我可没有随意窥探他人内心的癖好。”

万念通不是“被动技能”，是需要主动使用的。

而且劳神费力，消耗并不算小。

现阶段的他，不可能无时无刻对每个人都动用。

“那没事啦，走吧！”

南宫烟面露笑意，牵着齐宣的右手，拉着他大步向前，朝山涧深处进发。

如果……

如果他一直不把自己当一个女人看的话，自己就可以一直牵着他的手了吧？

南宫烟这么想着。

好像仅仅是这样她就很满足了。

因为齐宣手掌的纹理和温暖，对她来说，就是诞生之初，她所拥有的一切。

……

……

与此同时，齐宣的储物戒之内。

三生老人和郑泽伟显化出形体，坐在一片药材堆积成的小山下边。

“真是惊人。”

三生老人眼眸微眯，“这个法宝居然有了感情，那个名为尉迟岩的凡人……老夫承认，他确实是个炼器天才。”

“三生前辈，有了生命的法宝，可能在你眼里依旧是法宝，不过是高级一点而已。”

郑泽伟看向他，轻笑道：“但是既有生命又具备感情的法宝，称之为‘人’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

三生老人神情平静，“以齐小子的性子来说，他不会强行把一个‘人’留在身边，但如果对方只是一件法宝，他才会心安理得地一直使用。”

“放心吧。”郑泽伟轻轻一笑，“三年之后，雷劫一过，齐宣也许会开口询问南宫烟是否要离开，但那女子绝不会这么做的。”

“哦？”

三生老人面露诧异之色，“为何如此笃定？自由，对每一个新生的生命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就像齐小子的那个玄墨。”

“南宫烟不是玄墨。”

郑泽伟轻轻摇头，“她和玄墨对齐兄的态度，截然不同。”

“不同在何处？”三生老人疑惑道。

然而郑泽伟却没有再详说，只是笑了笑。

“三生前辈，天上的仙做久了，总是看云起云落，就会忘了地上的烟火尘埃。”

“爱恨情仇，才是人，亦是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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