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柳万里看见了一个女子推门而入，在场都是男人，近乎所有的都是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这时冒出个靓丽绕眼，奢华卓越的妙龄女子那不得让所有人怔好半天？

说来奇怪，女子径直走在中间留给达官贵人的阔道上身后也没有士兵跟着，只瞧她轻松自在，步履轻盈，穿过第一排，第二排……

渐渐的，她越过了所有人，这时大伙才发觉此女的目标竟然是——坐西朝东那个帅位！

她坐下了，场下也不知道是哪个聪明人第一个放下酒杯，掸清尘埃，来到阔道上低身拜见。

“参见大人！”

帅位上的女子正拿出精致的盒子准备开吃呢，被台下这么一喊，她饶有兴趣地笑了，取出盒中美食，边恰边打趣地望着那个先吃螃蟹的人。

柳万里与张风都是愣了，他们同样是震惊地看着那位出头之人。文人墨客讲究的是个心性，从官也是如此，如他和张风，都是进士出生，为的那是名誉，为的是名垂青史。而有些人为的只是钱财权利……

显然，这位出头人就是后者了。

“我们也要去参拜吗，张兄？”柳万里在一旁询问，依他之见，清者自清，但君臣之礼还是必须要尽的。

张风亦是在深思熟虑，他看了周遭的人，也看了那位出头人，对于柳万里之言，他，摇了摇头。

“坐下吧，这，可能是一场试炼。”

“……”

柳万里微微点头，与张风一起重新入席。而与此同时的，又有不少人纷纷站起，他们与出头那人一起，参拜起，帅位上的女子。

场上没有一个不是聪明人。

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在做什么，具体概之，此为博弈。

或许，站着的人赢，或许，坐着的人赢。大人需要的可能是自命清高之人，也许，需要的则是这种直白的家伙。

无声无息的博弈开始了，半个时辰转瞬即逝。都是快半百的人，这一站那不少人都是腰酸背痛差点就散架了，可他们还是苦苦支撑，不为了别的，只为面子，以及在上位面前表现自己坚韧不拔的精神。

坐着的人有些依旧闭目养神，有的，则是暗中后悔。

难不成这场试炼，炼的就是精神？自己坐在这里是不是太过看不起上位了？

唉，失策了。

坐着的人有不少摇起了头，张风也是如此……

就这样，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站了这么久还一动不动的众人终于有人撑不住了。只见最为年长的一人一个踉跄，噗通倒地，周遭之人一动不动，依旧展现自己坚韧的精神。

“咳咳，咳……”

年老之人面色有些惨白，接连的咳嗽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奈何这群人只为自身仕途，虽然脸色有所挣扎可依旧不为所动。

或许是该救他，说不定能在上位面前表现出“善”这个字的意义从而大获好感。可……上位万一会以为这是造作呢？

不可救，至少，不应当自己当出头鸟。

这就是他们这群深谙人心的官员们每日都在经历的事情，一步三算，自己必须考虑到所作所为对自己的影响，自己必须要算无遗策！

如此，这位凄惨的老人脸色愈发黯淡，也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老柳，你干嘛？”

“救人呐，他都要死了！”

“唉……罢了。”

柳万里夺步而出，张风阻拦，可望着地上抽搐的人他也是一起动了。霎时间，那群装模作样腰酸背痛的人们也一起动了，他们唉声叹气，立马对着地上的伤员嘘寒问暖。那速度可比箭步赶来的柳万里还夸张。

有人开了头，他们必须得展现自己善良爱民的一面了。各种药丸取出来给地上的人喂下，他们或蹲或坐，为其把脉探息，也借此休整片刻，可谓一石三鸟。

甚至到最后，欲图救人的柳万里都被人海挤在了外头，他摇摇头，只得看着那位可怜人被各路神医救治。

大殿嘈杂无比，那个坐在帅位上的女子忽然有了动静。

啪嗒。

有什么东西掷地有声，虽然是一点点，但众人的耳尖程度立马对帅位投来了目光。那位女子似乎是打了个哈欠，她也恰好看着众人。

众人立马放弃了对老年人的救治，再度站好了身位。

“参见大人。”

大殿里不管是谁都站了起来参拜，女子清澈的嗓音回荡在殿里。

“散会，明日寅时，再到此处。”

“？！”场下的人满脸疑惑，你看看我，我看你，而有的人已经非常听话，已经推开大门离去了……

这……

所有人也是纷纷辞退，一一离去。还有人留了下来，或许，是想碰碰运气，也正是某些留下来的人，他们终于迎来了女子离开帅位，走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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