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月走进去的时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位老妪。

她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从上往下以一种审视的姿态打量过叶玄月之后，才转过身，声音听上去沉声沉气。

“主人在等你。”

这态度并不友好，叶玄月却根本已经用不着计较这妇人的态度如何，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然后她开口说道。

“怎么会是你？”

“我没有想到，他们口中的圣子，居然会是你！”

叶玄月的口吻，表达出的含义，是她认识眼前的人！对面的青年抬起头，隔着那张黑铁面具同叶玄月对望。

那双眼睛叶玄月太熟悉了——正是失踪许久的黑曜啊！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成为了这座岛上的圣子……难怪那小男孩褚旭卓说所有人都捉摸不透他的来历，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因为黑曜也是从外而来，这里的修炼者，怎么可能知道他的来历？

叶玄月的眼眸凝望着黑曜，她眼中有千万种情绪——她也有许多话想要对他说，只是对面的人，表现的却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般激动，他甚至不曾摘下那张面具，只是微微点头。

并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应当具有的激动，他整个人表现得太过理智——理智到，让叶玄月觉得不对劲。

虽然黑曜素来沉稳。

但是他沉默，不代表他内心深处没有感情，可眼前的青年，一言不发，整个人却好像情感都被剥夺了一般，看不出有任何动容，他站在叶玄月对面，声音一开口，还是曾经熟悉的语调，可就是有什么地方与之前不同，叶玄月一瞬间却又说不上来，只是看着对面的青年略微点了点头。

“是我。”

玄月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千。

难怪之前以凤凰曦沅同神元金龙如今的女皇多多两个的势力合在一起，龙族凤凰一族同时寻找他都找不到他，他竟然藏在北冥海。

只是……他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叶玄月有些疑问，但是若是黑曜的话——不论他经历过什么，才变得情感如此稀薄，在叶玄月眼中，黑曜始终都是自己人，所以叶玄月轻轻地捏紧他手腕，问他。

“是你拍卖了我的丹药？

所以你拍卖下丹药的时刻，便已经知道是我？”

对面的黑曜点头，但是他的手指却慢慢地放在自己的唇瓣上，然后叶玄月听见他说道。

“玄月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他认出了玄月。

却要让她离开此处，叶玄月看着他的黑铁面具，伸出手想要揭下他的面具，却被他主动伸出手阻拦住，他的眼瞳看向她的时刻，睫羽都在细微的颤动，然后叶玄月听见他说道。

“我之所以拍卖丹药，就是想要同玄月你说这句话。”

“我不知道玄月你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里，但是你还是离开北冥海，离开得越快越好。”

他的话语有些急迫。

叶玄月盯着黑曜的瞳眸，她的视线没有半点动摇，她即刻反问眼前的黑曜。

“那你呢？”

“你让我离开，你不随我一块儿离开这里么？”

“你曾经的朋友，都在找你。”

“你知道么，多多如今已经成为神元金龙的皇，她同凤凰曦沅一同找寻你很久，却杳无音讯，她们以为你们被困在某处遗迹之中，所有的朋友都牵挂着你，你不打算随我一同出去见一见她们么？”

对面的青年面具之下的那双黑眸晦涩不明，他的眼睛，是深不见底的一处深潭水，所有的情绪，都被隐藏那深深的眼眸深处，如同一望无际的湖水，谁也不知道尽头是什么。

他低声说道。

“我不能离开这里。

我还有事情要做。”

叶玄月蹙眉。

“前往神殿遗迹？”

“你为什么要劝我离开——你自己却不打算走？”

“你脸上的面具从何而来，你为何不让我帮你揭下这张面具？”

叶玄月心中有许多疑问，而她是果决的性子，不论发生了什么，只要眼前的人是黑曜，她就绝不会放弃他。

她腰侧的紫光剑突然发出了一道清鸣，然后伴随着这道清鸣，这青年眼底深处，像是被石头投入的湖泊，浮现出了深深的波纹，同一圈圈的涟漪——那涟漪不断地泛起，他看向叶玄月的时刻，眼中有深深的挣扎之色。

然后叶玄月听见他压低了声线，低低地说道。

“我不能离开。”

“玄月……你别管我，你就当做没有见过我。

我不能……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

你只要知道，这些事情都同你无关，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眼中甚至有了一丝血色，他的手指用力地握成拳头，似是在隐忍克制着什么，隔了大约飞快的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再抬起头，眼中的血丝逐渐消失，而他整个人也没有了刚才那一瞬的感情波动。

他整个人好似成了毫无感情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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