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已经能够很清晰的看见东西，耳朵也不在轰鸣，欣喜不已，这些日子，处在一个混沌的世界，当真憋闷。霍元令每天还是拿着鱼竿没事就去钓鱼，文玉书几次想跟着去看，都被他拒绝，说什么河边风大大冷，怕文玉书再惹了风寒。莫欺雪又偶尔会突然去后山说找野果回来给自己吃，可几乎每次都是空手而回。似乎忘了她去后山去做什么。

午饭后，文玉书又睡着了，为了调理，霍元令总是燃上那种安神香，只有精神好了，体力才会健壮。

霍元令道：“我昨天在后山，又看见两具新掩埋的尸体，这已经是第十三个人了。”

莫欺雪道：“可扔在河里喂鱼的，远远超过这些。”

霍元令嘴角动了动：“这两天窥探的人越来越多，此地不宜久留，你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莫欺雪道：“你怕啦？”

霍元令哼了一声，目光不善：“笑话。”

莫欺雪道：“那为何要走，文哥哥还没有完全好。”

霍元令逼视着她：“因为昨天杀了三个风云教的，莫天尺很快就会来了，你应付得了。”

莫欺雪柳眉處了一下：“我去收拾东西。”

霍元令冷冷道：“若真遇上了莫天尺，你打算怎么做？”

莫欺雪面无表情：“这是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霍元令道：“你的事我自然不屑管，但文兄弟的事，我不能不操心。”

莫欺雪转过头去：“他是我的命，谁都不能碰他。”

看着他姗姗走去，那一尘不染的纱衣轻轻荡起，犹如随风而去的仙子。霍元令脸上有了笑意：“死丫头，这世上只有文兄弟一人能唤起你的人性。”

离开林中小屋，文玉书又坐在了车里，他叹道：“真希望快些把锁取下来，我现在很渴望骑马。”

莫欺雪柔声道：“快了，还有三五日就到了，文哥哥，你再睡一下吧。”

文玉书打个哈欠，悻悻道：“怎么最近如此嗜睡？”他躺下，眼皮开始打架，不一刻就真的睡去了。莫欺雪打开香炉，添了一块香料，看着他安详的睡颜：“睡觉时间还能快些。”

忽听外面一声急促的破空声，紧接着远远传来一声惨叫。莫欺雪妙目一转，以飘出了车子，不消时又飘了回来，安安静静的坐着，见文玉书丝毫没有被打扰，脸上就浅笑若梨花。

外面传来霍元令的声音：“看来，我们已经很有默契了。”

莫欺雪神色不动：“这两日下来，没有风云教的人。”

霍元令道：“是好事，我们现在都不想正面对莫天尺。”

莫欺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晚上投宿在一农户家里，家里一共五个孩子，四个大的被霍元令用钱，打发到别人家去借宿了。莫欺雪让文玉书先坐在外屋，她进去把里屋打扫干净，铺上自带的被子才叫文玉书进来。文玉书正和最小的孩子说话，拿着蜜饯喂他吃，五六岁大的孩子，还不能懂事，看着文玉书只有两个手指，和手背上鲜红的疤痕，叫道：“大哥哥，你的手好难看啊。”

莫欺雪的脸骤然变色。连在一边准备针灸的霍元令，都回头看了那孩子一眼，又看着文玉书，脸上神色异样。文玉书却笑道：“是啊，大哥哥不听话，和人打架，被人砍掉了。所以，你一定要做个乖孩子。”

小孩子指着文玉书的鼻子咯咯笑着：“大哥哥你真熊包······”还没说完，被抓着衣领子拎起来，文玉书惊道：“莫姑娘，你做什么？”

莫欺雪面有怒容：“他的话太多了。”

文玉书急道：“放下他，他并没说错什么。”

莫欺雪手松开，把吓得哇哇大哭的孩子扔在地方，摔了个四仰八叉，更哭得凶。文玉书忙去扶，他的爹娘闻声跑进来道：“五崽怎么了？哭什么？”

莫欺雪寒着脸道：“该好好管教你们的孩子，不要乱讲话。”

文玉书忙道：“没有，五崽很乖，是我妹妹脾气不好，对不起大哥大嫂。”

两夫妇看着这几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尤其那女的，虽然美若天仙，却冰冷的像座冰山，哪敢怪她，只能把五崽骂了一通，领出去做饭了。

文玉书满心愧疚，对莫欺雪道：“你知不知道，我宁肯你打的是我，而不是那个孩子。”

莫欺雪点头：“我知道了。文哥哥，我们进去吧，马上该针灸了。”

文玉书叹口气，自己身边这两个人都充满了暴力杀气，以后行事可要多注意，别给无辜的人造成伤害。

眼看着就到了岳阳楼了，霍元令停车子道：“文兄弟，自古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一说。自然讲的是洞庭湖辽阔肥美，岳阳楼气势雄伟。想起前次游洞庭，登岳阳楼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年轻气盛，站在楼头，俯瞰洞庭湖浩瀚壮阔的美景，真是意气风发，我当时高声喊着‘阎王爷，你的对手来了。’岳阳楼见证了我少年时的堂堂气魄。”

文玉书也坐在了车外，手里拿着个苹果递给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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