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竟是莫剑仇。莫剑仇跑进水牢，一把扶住踉跄的文玉书，惊喜还没有从脸上散去，就覆盖上了浓浓的愤怒与悲痛，浑身上下将文玉书打量，颤声道：“三弟，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文玉书全然不理会，于临死之际，蓦然见到亲人，尚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伸出残缺的手摸摸莫剑仇的脸：“真的是二哥？”

莫剑仇含泪点头：“大哥他们也来了，还有好多江湖人士，杨将军亲帅十万大军攻城，已经打了一夜了。三弟，跟二哥回家了。”

文玉书听话的孩子样点头，不能置信的神色还飘荡在眼角。忽然像被毒蛇咬了一样叫道：“二哥，快，快叫大家离开，此城要塌陷了。”

莫剑仇皱眉道：“怎么会？谁说的？”

文玉书回头看着高凡，莫剑仇这才注意到这个三分像人，七分像动物的复杂人种，苍白褶皱的皮肤，几乎全部裸露在外，微微点头，别过脸去。

高凡并没有阻止他，谁能想让文玉书有机会而不说出这个秘密，除非让他变成死人，可他没有杀他的勇气。只叹了口气道：“时间不多了，既然人救出来，就赶紧撤吧。”

文玉书道：“前辈，和我们一起走吧。”

被囚禁了几十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出去，可如今真的要踏出这阴森的牢房，高凡突然感到一阵茫然，无所适从，外面，可还是和当年一样？天大地大，哪里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文玉书是他接触这社会之前唯一接触的人，自然会产生些依赖，很乐意和他一起面对已完全陌生的世界，但自己目前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微笑道：“你们先走，我过后来找你。”

文玉书点头，莫剑仇抱起文玉书大步走了出去。

高凡看着莫剑仇伟岸的身影，感慨万千，文玉书有这样的人照顾，想必是不会死了。自己呢，在江湖中，也曾叱咤风云，可有谁把自己放在心里过？一个文玉书劳师动众，竟然令杨家将都起兵相救。而自己在这里几十年，从无人问津，还不如一只流浪狗，死活都要一人独自承受。

自我伤感了片刻，叹口气，摇头自嘲：“老了，竟然喜欢多愁善感了。”他笑了笑，看着门外射进的阳关，明媚的洒了一片金黄，仰头做个深呼吸，喃喃着：“仇老贼，我来了，来算我们的陈年旧账了。”他一掌切在到还在发呆发愣的看守的脖子，剥下他的衣服穿上，感觉还不错，多少年了，赤身，如今才有个人样了。

出来牢房，就看见富丽堂皇的宫城里已经变成血腥的战场。疯狂的斩杀，临死的哀嚎，流淌的鲜血，遍布的残尸。无不令文玉书心惊胆战，到处喷洒的血浆，被阳光晒过，血腥味随着风飘荡在每一个角落。令人一阵阵作呕。外面原来杀得昏天黑地，牢内却冉无声息。莫剑仇怕此情此景触动文玉书，尽量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少见些尸体景象。

已经有人跑过来问：“莫大侠，人救出来了？”打量莫剑仇抱着的人，看眉眼依稀好像是那个风神如画的文玉书，如今却颇有些惨不忍睹，都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怎么被祸害成这般光景。文玉书急道：“二哥，叫大家快撤。”

莫剑仇点头：“郎将军，快点通知众人离开，这城马上就坍塌了。”

那位郎将军楞了一下道：“好，我得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文少侠，既然文少侠已然脱险，我这就去通知。”他跑过去，拉住几个士兵，吩咐下去行事。

文玉书看着太阳冉冉而升，像催命的号角，不断拉近大家与死神的距离，一颗心怦怦狂跳，莫剑仇感觉到怀里的文玉书体若筛糠，忙安慰：“别急，时间来得及。”他怀里抱着一人，腾挪跳跃，奔跑如飞。他怀里的文玉书滚烫，稍迟一颗，都是极大的危极。

大家都在惊慌奔跑，不管正邪，都蜂拥着向宫门涌去，文玉书稍稍心安，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是大家都在逃命。有些人在奔跑时，碰撞到对手，还不忘比划几招。

莫剑仇看着这番拥挤的场面，什么时候才能将文玉书带出去，一时间慌极失色道：“我们从密道来的，再从密道回去会快些。”

文玉书体无完肤。浸泡在水里太久，被风吹过，更令其苦不堪言，虚弱的声音几不可闻：“不行，整座城会把密道填满。”他的眼睛几乎无力再睁开，手臂缓缓的垂落。

莫剑仇抱着文玉书哽咽道：“三弟，我们眼看就要团聚了，你不能放弃。”

文玉书勉强睁眼看着他，笑着点头：“我不会的，我只是很累，想睡一下。”

莫剑仇赤红这双眸低吼：“不行，睡着了也许就不会醒来了，二哥求你，再坚持一会。”

文玉书努力点头，将舌头咬破，让自己清醒，血从齿缝里溢出，脸更加惨白。

忽然，四面轰然巨响，一团团浓烟滚滚震起，一座大号的城堡在像巨人一样开始倒塌。

叫喊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浓烟就像魔鬼一样吞噬着来不及逃出来的人，

莫剑仇一路跟着人群跑，有的人过来打招呼，莫剑仇只是点头示意，碰到城中捣乱拦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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