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书傲视莫天尺，你可以让我死，却绝不能让我屈服。你虽然差人与我打斗，拖延时间，以致药性已全部吸收。但宁可毒发身亡，也不会向你乞怜哀求。

莫天尺冰冷的目光终于露出失望，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文玉书淡淡道：“三师叔，后会有期。”转身欲行。

莫天尺叫道：“撕心裂肺的毒已渗入心脉，每隔七天便会发作一次，且一次更胜一次，痛苦不堪。你，真的不用考虑？”

文玉书头也未回，昂然道：“师父从未教过我，为了性命可以抛弃信义，趋奉小人，助绉为虐。”

旁边已有人大怒，骂道：“混帐东西，说话小心了。”“请教主允许我一刀宰了他。”

文玉书微微一笑，向山下走去。他虽身受奇苦，步子依然坚定。他不会在这些人面前倒下，从容的离开这里，哪怕倒在污泥沟里死去，也心怀安畅。

三护法一直望着他，浑身颤抖。

莫天尺虽被他辱骂，却不气恼。叹道：“果然是少有的人才，这般死去，可惜！”

二大问道：“教主，他他会死吗？”

莫天尺人望着文玉书去的方向，道：“必须死。”

二大急道：“教主为何一定杀他呢？”

莫天尺转过头，已有怒意：“我几时非杀他不可？”

二大惊慌，诺诺道：“方才不是教主”

莫天尺冷笑一声道：“投毒？那只是交换利益的条件，是他不想做这笔买卖，自己放弃，与我何干？”

二大还想说，但见到教主目光不善，生生憋了回去。心中却嘀咕：“毒是你要挟他喝下去的，又怎能说与你无干呢？”

文玉书感觉已没有人再能看见自己时，才吐出憋了很久的一口血。扶住胸腹，直痛的行不得半步路。强挪到路边一块巨石旁躺下。五脏六腑都如同被刀子搅动，身子蜷缩，抽搐，手掌已在石壁上擦的血淋淋，能不能稍减疼痛。不知多久，挣扎的精疲力尽，碎裂般的感觉才缓缓停止。望着天上缓缓流动的白云，迷糊间，仿佛见师父正在痛惜的凝望。心口一酸，眼角热泪滚落。伸出手去，凄然叫着：“师父，师父”身如飞絮般，轻飘飘的扑进云中的师父怀里。

文玉书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眼前出现了一张满是皱纹沧桑的脸，文玉书依稀认出，好像是金老爹。忙起身：“金老爹？”

那老汉忙又将他扶倒，柔声道：“别动。孩子，你需要好好休息。”深邃的目中蓄满泪花：“郎中来过，他说他说，你的毒已侵入心脉傻孩子，你不该为了我这老头子”他已说不下去。低下头，用衣袖拭泪。

文玉书心也很悲凉，毕竟自己还年轻，就这么死去，自有不甘。却笑着安慰金老爹：“老爹，别难过。我现在还活着，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金老爹心更凄楚，捶头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我老了，活不久了！可你还年轻啊”

文玉书坐起来，道：“您千万莫这么讲，年纪大就该死吗？老爹，您别急，我们江湖中人命硬得很，中有几招起死回生之术。”

金老爹睁着浑浊的眼睛，半信半疑：“真的？”

文玉书点头，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淳朴，若再需要，自己还会毫不犹豫的喝下毒茶的：“是您将我救回来的吗？”

金老爹心情仍激动。点头：“我跑去告诉柳姑娘回来后。心里一直很放心不下，便又跑回去。岗上却已无人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有个蒙面人出来告诉我，你在礁石那。我到时，你已昏了过去，浑身冰冷，当真吓坏了，那个蒙面人倒似比我还紧张，是她将你抱回来的。”

文玉书问道：“蒙面人？谁呢？是男是女？”

金老爹道：“是个女人。”

文玉书想想问道：“会是婉儿吗？”

金老爹道：“你说的是柳姑娘吗？不是，她们的声音不对。况且，柳姑娘听说你走了，也已经走了。”

文玉书凝眉细想，谁会救自己。身子未恢复。经此伤神，头脑一阵眩晕，“咕咚”倒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听见呼哧呼哧呼吸声，手上也偶尔感到呼出的热气。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圆圆胖胖的一张小脸，正伏在床前东张西望。黑溜溜的眼睛，楞楞的望着文玉书。文玉书见他六七岁般大，皮肤微黑，却虎头虎脑，甚是灵动。心里喜欢，不禁笑了。小男孩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露出一排晶亮的小碎牙。文玉书坐起来问道：“小弟弟，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男孩道：“我在看大哥哥睡觉。”

文玉书握起他肉嘟嘟的小手，笑道：“大哥哥睡了很久吗？”

小男孩点点头，咯咯笑着：“大哥哥是个大懒虫。”

文玉书笑着下了床，蹲下身抱住他道：“没错，大哥哥是个大懒虫。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声音清脆：“我叫惠牙仔。”

文玉书道：“惠牙仔？好名字！你为何不出去玩，却在这里看大哥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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