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惨然道：“是小人提议检查尸体，倘若因此……因此……小人万死莫属。”

徐真道：“没关系，你是好心提醒我，这点我能分辨。去罢，找个小动物来试试。”

莉娜脸色兀自惨白，应道：“是。”转身而去，衣裙颤抖，心下仍是激动非常。

不过片刻，莉娜带回一条狗子。徐真见她脸色苍白，让狗子碰一碰凯蒂肌肤裸露之处，又碰碰衣衫，等在一旁，说道：“刚才在大厅，要不是你，下面那些人多半就打起来。到时候一片混乱，我是制不住场面的。莉娜，你是怎么道含香馆去的？”见莉娜迟疑，接着道：“我再问你一次，以后不会再问。”

莉娜一呆，低头道：“我五岁时，他杀死我家人，将我抓到含香馆，便……便做了妓女……”平平淡淡，语气没有波动。但灭门惨案，身入火坑，都是猴子所为，其中恨意，岂是语言可以表达？话声一顿，抬头道：“主人，倘若捉到猴子，能让小人亲自动手么？”

徐真道：“世界之大，超乎你的想象。猴子会不会回到墨贺蒂，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捉到他，难以预料。不过，我答应你，抓到猴子，让你亲手结果他。”

莉娜一震，双眼之中，滚下两行泪珠，嘴唇紧闭，一声不吭，郑重趴下磕头。

徐真大吃一惊，忙扶她起来。不料莉娜极是倔强，三个头不磕完，绝不肯起身。徐真拉她起来，她跪下又磕，到得后来，任由她磕头。徐真道：“你何必这样？”

莉娜道：“谢……谢谢……”声音哽咽，忙闭上嘴。

徐真见她极力忍耐，与初遇时的欢乐调皮相比，实不知那时的莉娜是真实的她，还是现在的莉娜是她真实性格。再次上前，扶起莉娜，心下沉重，这时代如猴子一般的人物有多少，如莉娜、欢乐坊众女的人有多少，自己能帮几人？人究竟是善，还是恶？

莉娜泪水滚滚，只十四岁模样，却已坚强如斯，徐真心下不由得一软，替她擦去泪水。莉娜一呆，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徐真站在一旁，见她身子颤抖，抽噎之中，哭的极是伤心，似乎将数年苦闷一齐发泄出来。在这一刻，不管不顾，泪水便如泉涌，就是大哭。

狗子吃了一惊，连叫几声，接着狂吠起来。二人一呆，见狗子一边叫唤，一边后退，却是活蹦乱跳，不约而同，噗嗤笑出声来。

徐真再次替她擦去泪水，道：“以前听过一句话，过去只是人生经历，不是包袱。放下过去，才能奔向新生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忘掉猴子，忘掉过去的不愉快，看向明天。莉娜，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数不清的精彩等着你，你往前走一步，就能看到。”

莉娜脸上一红，道：“新生命？”

徐真道：“对！生命的精彩，可不就在这里？新的一天，新的精彩。”

莉娜展颜一笑，道：“好！这是你说的，我就等着精彩的一天。”笑容欢畅，泪水未绝，如是白色花瓣上的露水，清新可人。

徐真一呆，寻思：“她不算绝顶漂亮，不过女孩儿会叫会跳，会哭会笑，才是真的动人。”微笑道：“看样子尸体没有毒，我名侦探也得客串一次验尸官。”弯腰抱起凯蒂，尸体尚温，放在床上。

凯蒂死因极有可能中了毒针，外表绝难发现，徐真去解她衣衫，莉娜将狗子牵走。他小心翼翼，脱下凯蒂衣衫，见她右臂之处，果然一道伤痕，颜色较深。

门外脚步声响，莉娜再次回来，徐真道：“你看，是毒针。”

莉娜快步而前，徐真指着凯蒂右臂之处，道：“毒针深入肌肤，只留一个小孔，力气大的很。莉娜，你心思缜密，帮我分析分析。”顿了一顿，走到桌旁，道：“毒针轻飘飘的，凯蒂离窗户不近，外面更远，有人能将毒针一掷两丈，深入肌肤，力气之大，惊世骇俗。而且当时她身边还有一个芬妮，那人能从两丈外击中凯蒂已经难能可贵，他还能绕过芬妮。你在墨贺蒂，听过这种人物没？”

莉娜沉吟片刻，道：“主人这么一说，确实难以解释。不过那人绕开芬妮，主人怎见得？他或者并非想绕开芬妮，在他而言，凯蒂或者芬妮，谁死都是半个时辰一条人命，又何分彼此？”

徐真一拍大腿，道：“对啊！唉！我一直想着他能绕开芬妮，毒针扔的又准又狠，就算是我对上他，也不一定能打的过。其实他根本没有绕开芬妮，谁死都无所谓。是凯蒂倒霉，这么说来，他扔来毒针，准头还算不上甚么。”越说越是兴奋，接着道：“对！一定是这样。哈！我说你头脑冷静，心思细腻，一点儿都没说错。那你说说，墨贺蒂谁有这种本领？”

莉娜甚是开心，微微一笑。这几日她一直愁容不减，容色如水，也看不出高兴还是难过。忽然之间，不再掩饰，反而言笑不禁，道：“毒针一掷两丈，有甚么难的？”

徐真失声道：“有甚么难的？”

莉娜更是开心，双眼微弯，露出雪白牙齿，道：“主人不信？那么请稍待片刻，小人马上做给主人看。”转身便出房门。

徐真心里的大难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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