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我这不是危言耸听。”老人说完，踩了一脚油门，让车子可以跟住流向前方的车流：“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林森没有回答。光明科考队的所作所为，根据现在的了解，确实违背了一切可以违背的伦理道德，比如丧尽天良的生物拼接实验，但他们的背景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初期，甚至更远，天知道究竟是谁在一开始创建了他们，又是谁继续在支持他们的工作。如果光从喀纳斯的事情来甄别，他们的资金、能力、以及背后支撑的力量惊人，凭借林森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到阻止他们的行动。喀纳斯的事也只是凑巧，其中包含的疑问也太多。

之后，车里又被寂静包围，四个人都没有继续说话。

车子继续跟着车流向前行驶了一段路之后，拥挤的车子终于得到了分流，开始以正常的速度驶离高架。老人驾驶着车子，开往出城的方向，车上的车载屏幕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四十分了。

阿布江靠着已经睡着了，疾行而过的路灯给林森一种光怪陆离的错觉，眼睛开始不自觉地闭上，沉重得睡眠感在回来之后第一次让他感觉如此清晰。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他感觉到车子停了下来。张开眼睛一看，车子正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建筑前，周围则是高大参天的树木，不过此刻上面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随着风一大片打一片地往下掉，积在地面上。

典型的秘密主义建筑。

老人率先下车，他们紧接着一起走下来。这里比城市里大概冷了有七八度左右，从树木间吹过来的风一刻不停地打在身上，让林森有种已经是深冬的感觉。

大楼一共有六层，在室外的路灯照耀下，外墙是淡黄色的。门口有一个喷水池，水池中央是一座雕刻精美的雕像，样子是一只母熊正抱着一只小熊，在雕像下面是一块写着“先遣公司”的不锈钢牌子。

“生物最直接的情感表现。”老人带着他们走过喷水池时说道。

走进自动感应的大门，老人领着他们坐上电梯，直达最底层，那里应该是他的办公室所在。楼层内的装修可以用豪华来形容，地上铺着踩上去柔软无比的地毯，从上面的毛式来看价格不菲。墙壁上贴着深棕色的墙纸，每隔一段都会有一个隐蔽式的摄像头，下面则是一个掏空的壁橱一样的格局，在玻璃罩子里面摆放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动物标本，其中不乏已经灭绝掉的生物。

“这是我的理念。”老人走进一扇感应门内，说道：“生物标本固然不符合我们所有人的理念，但这些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做成标本前已经死掉了。总得有人做点什么，时时刻刻提醒人们，这些一动不动的标本在不久前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说一句，地毯是人工毛，不是从动物身上获取的。我讨厌为了满足人类的需求，就屠杀其他物种。”

林森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感应门之后是一个占地约两百来平的房间，硕大的室内被隔成了两个部分，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还有几张由木头做成的凳子。在他们右前方，是另一道玻璃门，玻璃都做过了保护性处理，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样子。

“坐。”猴子给他们准备好了几杯热茶，叫他们先坐下来。

林森看了看手表，上面显示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们在路上花掉了将近三个小时，说明这里早已经不是城市圈范围了。

老人坐下来，先喝了口热茶，然后点了根烟，说：“容我先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理念。”

“先遣计划，就是我们公司的代言词。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我们需要走在人们的前沿，当然这不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像那种做生意的人一样，想出了一个弥足珍贵的好点子之后，就赶紧发布出来，得到融资，赚一笔今生今世也花不完的钱。我们不是这样想的。

“我们之所以想站在人们的前面，是因为现在的保护意识还没有得到广泛地普及。我们做过一份调查，调查结果真的不敢相信，时至今日，还有超过一半的人会觉得我们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他说完，抽了口烟，表情显得十分厌恶一样：“主宰这个词意味着什么？我也只是表达我的想法，说的不对的，林森你可以纠正。”

“在我看来，主宰意味着权利。这就像是古代的帝王，他们主宰着整个国家，不开心就可以随意处决他人，需要什么，就可以用天选之子来作为借口，不达到目的不罢休。我们人类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吗？显然不是。在大自然面前，在其他生物面前，我们人类同样也是作为生存在这个地球上的一份子而已，之所以可以掌握着文明、科技，那只不过是历史的巧合促成的。如果在历史中，稍微发生一点偏差，说不定现在掌握这些的是猩猩，而不是我们人类。”

林森喝了口茶，让思绪保持清醒状态。

“曾经有人做过研究，说大概只要打个响指的时间，就会有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死亡。”老人说着，按动了桌子上的一个按钮，在他背后的墙上，一块显示屏由内而外地翻了过来，上面跳出了一张指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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